夫子却仍旧在责备沈连翘:“你莫忘了自己的身份。
    从今往后,不要来了。”
    她的身份特殊又尴尬,明哲保身尚且不易,又怎能主动沾染朝事。
    “叫学生回去,您自己回吗?”
    沈连翘问。
    “我不回,”
    夫子道,“朝廷税赋沉重、竭泽而渔,我要上书奏告,宁死无悔。”
    夫子身后的读书人传递着米粥,不争不抢一人一口,保持着读书人的体面。
    那一碗粥怎么够这许多人吃呢?连果腹都不够。
    沈连翘看他们这样,忽然恼了。
    “可你们也有家人孩子啊!”
    她沉声道,“你们死了,这世上为民请命的人就又少了。
    朝廷如果顾惜你们的性命,就不会把你们毒打一顿关在这里了。”
    吃粥的读书人顿时更加安静,他们相互看看,有一个人抬头道:“若能以我等的性命,换来陛下对苍生的怜悯,死又何惧?”
    “是啊,”
    又有人道,“纵然我们有家人孩子,可若世道艰难,他们早晚难以活命。”
    “大秦暴政而亡,先朝更因苛捐杂税引得百姓揭竿而起,我等受圣人教化,怎能看朝廷重蹈覆辙却不为所动?”
    可是即便如此……沈连翘唇角微动,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良久,夫子收拢碗筷递给她,温声安抚道:“连翘莫怕,好好去做自己的事。”
    好好做自己的事?
    可她能做的,也不过是在金楼挣钱而已。
    即便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被谁所杀,也全无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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