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越长老手里抱着一堆卷轴放在了上官云殇的桌案上。
    上官云殇坐在檀香木桌前看着那厚厚的一摞卷轴,他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面前的桌案收拾得一尘不染,可见辞云这家伙是用了心的。
    令越长老诚惶诚恐地看着上官云殇,然后缓缓地说道:“这些都是夫人让送过来的。”
    令越长老也在心里暗自嘀咕:这主上的话要听,夫人的话也得听不是?还有那位……上官云殇触碰书籍的手一顿,什么,居然是母亲?她要干什么?第一反应,上官云殇觉得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
    父亲不喜欢他,是以多年都不见他一面,至于母亲,迫于父亲的压力也经常是选择忽视他。
    只是偶尔会偷偷来看看他。
    世上有哪对母子是他们这样的相处方式呢?上官云殇随手拾起上面的一张画卷打开,慢慢延展,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名浅笑嫣然的女子正在花丛中捕蝶的场面。
    眉目弯弯,顾盼生情,是个正当妙龄的女子。
    上官云殇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他收拾了一下自己复杂的情绪,问道:“这是何意?”
    男子明显得不开心,甚至还有着隐隐的怒意。
    令越长老躬身:“夫人也是觉得您身上的担子太重了,一个人孤单寂寞,所以想找个人陪您。”
    令越这边说着,那边却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上官云殇脸上的表情。
    果然不出他所料,主上的暴脾气又来了!
    他已做好了承受狂风暴雨的打击,却没想到接下来上官云殇的举动则是出乎他的意料。
    上官云殇闻言只是淡淡地说:“这件事让她亲自来跟我说。”
    随后将画像扔到一边,那画卷却是再也没动过。
    “欸。”
    令越长老应道。
    他早就告诉过夫人,主上对这方面的事那是一窍不通,还有几个曾提过此事的人都被主上赏了八十颗消隐钉。
    他原本以为今日自己也难逃一劫,没想到,令越长老自顾自地摇摇头。
    欸,终究是他老了,猜不透年轻一辈人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主上对夫人的不理解,还有夫人夹在二者之间的痛苦,又岂是他可以体会的?令越长老离开以后,上官云殇把自己关在翃涒殿中许久,直到天色已晚,他才从殿中缓缓走出。
    “主上。”
    门口的守卫都恭敬地跪下,长枪立在手腕间。
    上官云殇只淡淡扫了一眼便离开了。
    临走说了句:“起来吧!”
    玬琤阁。
    阿语盯着那坛子看来看去,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的玩意,时不时地用小爪子去敲敲,用喙去啄一口。
    素玉见状,笑着说:“可不许给我弄坏了,否则,我便……”
    男子眉眼含笑,阿语心里清楚,主人只是说说罢了,才不会真的惩罚他和肥肥呢!
    直到远方树下传来风铃声。
    清脆的敲击声落在素玉的耳畔,他坐起身来去迎接即将到来的人。
    今晚的他身着一袭玉白锦衣,如初见时漫天大雪将天穹覆盖,粉妆玉砌。
    上官云殇走进玬琤阁的瞬间便察觉到与以往的不同之处。
    院子里布满红色的丝绸带,缓缓从院中的落樱树上垂下,迎着风儿翩翩舞动。
    “云殇。”
    白玉阶上,素玉正含笑望着他。
    隔着一段石子路的距离,双眸中浮现出彼此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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