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青骢马正在林子里吃草,沈雁归和墨承影便衣坐在路边茶舍歇脚。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哥哥就莫要继续跟着了。”
    一辆马车停在茶舍前,马车里走出一名女子,头上戴着围帽,白纱遮掩,瞧不清面容。
    但是被她唤兄长的,沈雁归认识,是新任吏部郎中程敬贤。
    所以要出城的,是程怡谨。
    她是在墨成策定罪之前,被允准和离的,她和程家都未被牵连。
    可是坊间对她仍多有指责。
    大家选择性忘记墨成策是谋逆、忘记他娶青楼妓,说什么“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说“女子都是这般无情、不值得被好生对待”
    。
    甚至还有人说她的孩子是野种,她和野男人暗中谋划,设计撺掇皇孙谋逆。
    她兄长升官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叫沈雁归想起安远伯和定襄侯世子夫人的事来,同样是当事人,定襄侯世子夫人走在路上人人喊打,安远伯却被茶楼那些伪君子称赞厉害。
    真是一嘴两舌、两舌百话。
    “平芜老家那边我已经派人提前过去打点了,可到底我们都不在你身边,你到了,记得让人修书回来报个平安,若有什么事……”
    听到“平芜”
    ,沈雁归和墨承影互看了一眼。
    平芜有个春山书院,是五州二十八县最大的书院,每年有数以百计的学子慕名前往求学。
    「敬教劝学,建国之大本;兴贤育才,为政之先务。
    」沈雁归和墨承影南下,来日科考,必定能够中举,唉……”
    沈雁归忍不住问道:“怎么不去衙门报官?”
    “怎么没报官?”
    知情的路人丙也加入这场讨论,“这母女俩不就是因为报官,被赶出城了么?”
    不知情的路人丁哎哟一声,“竟有这样的事儿?”
    路人乙道:“衙门说是意外,小郎君自己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的,便草草结案。”
    路人丙看了眼城门方向,不忿道:“什么意外?能叫人摔进几米深的大坑,将自己摔活埋了?”
    “活埋???”
    沈雁归和一群不知情的路人,齐齐发出惊叹。
    “可不是嘛,我听说那孩子浑身是伤,仵作验尸,口鼻里全是沙土,身上骨头断了好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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