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很快来了,查看了一下柳暮阶的症状,轻描淡写道:“这位娘子只是过敏了,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吃了某开的药,回去休息个两三天,很快就会好的。”
    说着,这位年过半百的郎中随意扫了下雅间的环境,然后道,“你们这里东西混杂,柳娘子这状况很可能是碰了使她皮肤受不了的东西,才出现的这症状。
    你们要是为她好,还是快点另外给她安置了屋子才是对她好……”
    “你这人瞎说什么,我家娘子从来没有过敏的情况。
    你这郎中胡乱诊治的吧?什么过敏?奴看着是有人下毒害的?”
    没等郎中说完,柳暮阶的贴身婢女就跳出来,指着郎中的鼻子声音尖锐地指责道。
    听这指责,郎中心中不满,只是在场的都是高门大族的世家子弟,他纵使再不满,也只能耐着性子道:“诸位若信不过某的医术,可以请了长安城其他郎中给这位娘子诊治下,就知道某说的是不是真话了。”
    医者诊治,最忌讳同行来评头论足他的诊治医术怎样?可这郎中不是怒气冲冲的一句“你们另请高明”
    ,而是让在场的世家子弟去请了别的郎中来鉴定下。
    这态度是放得有些低了。
    世家子弟中,陇西李二十一郎被推出来平缓柳三娘这边的无理取闹,对着柳三娘的婢女,眼神威吓道:“还不让人抬了你家娘子回去好好休息。
    杵在这里,是要耽误你家娘子的病情吗?”
    说着,不等柳三娘鬼哭狼嚎的不满,不肯就此离去,回头示意了下,他带来的仆人就上去“恭敬”
    地送了柳暮阶一程,顺便把这郎中也送了出去。
    过敏事件一出,在场众人心中都有些忌讳,跟柳暮阶关系好的裴江蓠道:“我们这才艺表演还要继续吗?”
    郑妆成嘻嘻哈哈跑出来说话道:“为什么不要了?郎中不是说了吗?柳姐姐只是过敏了,又没什么大事。
    回去休息下就好了。
    平时好意思说这个娇滴滴,那个软绵绵的,其实你看吧,今儿在这的小娘子就属她自个最娇贵的没边了。
    嘻嘻,没事啦。”
    “哈哈,确实。
    七娘说得对。
    这三娘惯会说我们这个碰不得,那个嫌脏,娇娇弱弱的让人看不上,其实是谁最娇娇弱弱了。
    就做个菜罢了,柳三娘这娇弱的手指就受不了了。
    嗨,我说这才是顶顶说不得的娇弱病西子哟。”
    郑妆成这一打岔,陈蘅也站出来笑话柳暮阶的娇弱。
    就连一向安静,不怎么吭声的平阳陈氏女陈姒都噗嗤笑出声,道:“确实啊,奴今日才知柳妹妹才是最最娇贵,碰不得的。”
    “是啊,是啊。
    哪像我们几个粗糙贱皮子,左右什么都不怕。
    不就做个菜吗?仆人做的,奴家也是可以的。
    你们来瞧瞧,我的菜。”
    洋娃娃放大版河东薛家女薛绮蹦蹦跳跳地奔了过来,直嚷嚷着现在就把成果送去隔壁雅间,李二十一郎他们可以评定了,她的厨艺有进展了,不会再是最后一名了。
    被薛绮这一感染,两边雅间再次兴奋了起来,由婢女们拿着端着贵女们的成果去了隔壁雅间,由隔壁雅间的世家子弟品评。
    至于柳三娘,等会才艺完,她们再去看她不迟。
    兴许,那时吃了药,不在接触过敏东西的柳三娘病就好了。
    其实她们所料没差,郑如骄这平平淡淡粉药效也就一天,一天后柳暮阶的过敏症状就会自动痊愈。
    本来郑如骄就只是不想在现场看到一个虎视眈眈盯着她,可能还会绊手脚的人,所以才撒了这粉,让柳暮阶今日不用参加这才艺表演了。
    其余,这女子虽然可恶,对她也没什么伤害,她也不至于上来就喊打喊杀。
    不过,死活要把她看成情敌的人,给她个教训也是应该的。
    郑如骄安坐屏风床上,眼角微微挑起。
    嗯,就是这样,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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