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凤清避开耳目,踏着浅浅薄露入了良王府邸。
    “殿下是将盛华宫闹鬼的真相告诉了郑如之?”
    他急步而来,还未入书房已经问出了声。
    “如此一来,太子就知道了晋王如何能频频将消息连夜送入后宫。
    此间涉及了宫围安稳,本就可大可小;忠义侯府中又报出晋王妃与杨将军从密过甚,借谢杨氏之手干涉谢家家事,意图贪占谢氏族产的消息。
    围猎谋反的疑云多日不定,帝王此刻听闻这些,必然是要震怒。
    如今龙体抱恙,太子监国,殿下当真是下了一步星火燎原的好棋!”
    房内的仆从正在小心的熄灭烛火。
    靠墙的软榻上,凤清质问的对象正遥遥望着大敞的窗外,似在欣赏晨光。
    适时,一股裹着花草清新的微风涌入,吹散了房中充斥着的浓重酒香。
    良王歪靠着墙壁,如玉的肤色此刻显得有些苍白。
    凤清盯着他的侧影,心头万般滋味萦绕。
    这是一夜未眠吗?仆从为凤清摆上了酒具,利落的退出门去。
    未等到回答,凤清便顾自倒了一杯酒。
    他攥紧了酒杯,千言万语都化为苦涩的一笑,“殿下竟从未信我。”
    对面的人影终于动了动。
    “你我之间,何必如此。”
    良王似方从梦中醒来,把玩着手中酒杯,依旧是似笑非笑,“凤统领不也去查了田庄的案子,还特意瞒着我与二哥?若这样来论,你我之间岂不生分。
    我一直以为这世上最好的关系莫过于此,互相依靠却又互不干涉。
    说起来,我从未干扰过你对我的监督之实,亦未怀疑过你对我的友人之谊,咱们之间是不是,互不苛求,最好?”
    对上那一双含了笑意的眼,凤清压下满心酸涩,仰头大笑道:“的确如此。
    是我不该这样女人兮兮的,这杯便做自罚。”
    他一连饮了数杯,才又开口:“殿下先前会特意安排郑如之去顶下这设局之人的身份,想必,此举还是为了林姑娘吧。”
    见对面似听而未闻,只好将话音再转:“殿下掀起这一波澜,是想引着谢妹妹趁机断了那些伸入侯府的手脚,如之见了必要帮手,这样一来,也会答应与你合作。
    现下晋王被困,她也好好出了这口恶气了。”
    “这话听起来,便是统领大人不怪我了?”
    良王抬手自斟,笑的淡泊优雅,“那田地之争,据说可是谢家三房的手脚?”
    凤清被问的一怔,直觉得这话中有话,却又不甚明白,只管摇头道:“其实此事早已查问清楚,不过是有些关系不得直言。
    那些高门望族里的家事,哪有如此简单。”
    说着又将前情略提了几句。
    良王微微挑起了眉梢,“真是个可怜孩子。”
    那感慨的语气中有着浓浓的嘲弄讥讽,却无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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