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熔金,迟迟欲坠。
    端坐在琴前的男人淡然地闭着双眼,任由肆意的琴音奔流涌动,飞扬成高山流水。
    他是那样的洒脱和自由,即便衣衫褴褛,即便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夕阳的光铺洒在刑场上,微弱的晕黄在白雪上折射出丝丝亮斑,漂染上他的气息。
    纤长的指节跳动在琴弦上,一挥一促,就像他平时那样闲庭信步。
    “今日之后,此为绝响。”
    他自嘲地笑笑,陡然睁开的眼眸遥遥落在在远方的昏黄阳光下。
    “近儿……”
    ……
    马车飞驰在林间路上,奔向日落的地平线。
    “爹爹……”
    少年望向那轮落日呢喃着。
    身旁坐着的男人面色难辨,他的膝头摆放着一个木盒,那双手一遍一遍地摩挲着盒子。
    气氛安静的可怕。
    此时的他也望着那轮落日。
    自从带走了少年后,他就这么坐在车上,一言未发。
    “小近。”
    终于,男人开口道。
    冬风渐凛,光尽于前路。
    久久,他叹息一声,放下车帘。
    “今日之事,不要寻仇,切记。
    你爹让我带走你,是希望我保护你长大,安安稳稳的长大。
    你应该明白的。”
    “山伯伯……”
    少年那双澄澈的眼睛对上男人的眼。
    男人失神,心中不免生起酸涩,但还是正正脸色说道:“今后日子,你我二人以父子相称。
    你姓山,不姓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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