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往常,她可能会觉得,许是天色晚了,热气散了。
    但因为李叔这些话,桑拧月陡然提起了心,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重了。
    沈廷钧听着她的脚步声去而复返,讶异的站起身朝她走来,“怎么了?发生了何事?别急,有事情慢慢说。”
    桑拧月顺着他的力道在椅子上坐下,随后才指指李叔,将李叔藏着的话说给他听。
    沈廷钧闻言当即蹙起剑眉,“台风过境?”
    桑拧月点头,“我之前就和你说过,李叔预测天气很准的。
    他说会下雨,就指定能下雨。
    而如今他说这天气像是台风过境,那最起码有八成可能,真要来台风。”
    看沈廷钧满面凝重,桑拧月以为他是不相信李叔,就焦急的拉住他的袖子说:“不管事情真假,可这么多条人命我们不能不在乎。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的意思是现在就改变航向,准备靠岸,侯爷以为如何?”
    她眸中都是忐忑,生恐沈廷钧会拒绝。
    而沈廷钧有什么必须赞同她的理由么?并没有。
    毕竟他没有见识过李叔的神异,而他也赶着去闵州办差。
    桑拧月换位思考一下,觉得若她是沈廷钧,听了这有的没的就要改变计划靠岸,去等那可能会来,更有可能不会来的台风,这事情怎么听着这么荒谬呢。
    不止荒谬,还浪费时间,简直是在拿国事朝政在开玩笑。
    桑拧月越想越颓唐,抓着沈廷钧衣袖的手不由的就落了下来。
    她失落的很,清丽的眉眼耷拉下来,看着可怜又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疼惜。
    沈廷钧努力忍住想要摸她头发的冲动,他说:“既如此,还要劳烦李叔去寻成毅过来,我们速速靠岸才是。”
    桑拧月陡然抬起头:“你说什么?靠岸?”
    “不是你说要靠岸么?难不成刚才是我听错了?”
    桑拧月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相信李叔的话,不觉得这是玩闹?”
    “这怎么会是玩闹?”
    沈廷钧一本正经道:“天下神异之士不知凡几,我自己是不能闻水汽定天气,但我知道这世间有这样的神异之人。
    再来就和你刚说的一样,遇上这种事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不然这船上的人真损伤上两个,我也会懊丧愧恨。”
    不等沈廷钧再说什么,成毅已经被李叔喊了过来。
    沈廷钧便一连串的吩咐下去,而几乎是立时,桑拧月就感觉到船只的航向调转了,如今他们确实是奔着岸边去的。
    在河面上转弯的船只不是没有,想在夜里靠岸休憩补给的船只更是有很多。
    但从这边靠岸,只能到渝州去。
    渝州可不是个补给的好地方。
    这边的百姓刁滑,人也穷苦,与其去渝州停歇,还不如再赶两个时辰的路,到时候就到河州了。
    河州百姓富裕,那边的花娘也娇俏可人,在那边歇息一晚就跟进了富贵窝似的,让你骨头都轻三两。
    只是银子也出去的快就是了,不过对比起渝州,众人还是觉得,落脚在河州还是更划算一些。
    这些船老大吆喝着和成林搭话,成林支支吾吾,并不正面回应。
    不过在船老大热情推销河州的花娘时,成林到底忍不住开口提醒说:“要来台风了,还是尽快靠岸的好。
    渝州虽穷苦,百姓虽蛮横,但咱们都是良民,咱们不找事,想来事儿也不会找上咱们。
    不说这些了,保命是正经。”
    那船老大听了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说成林毛都没长齐,也敢预测天神之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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