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午夜梳头人 (第2页)
“您终于来了,阿桃小姐。”
管家的喉结滚动,“老爷临终前一直在喊‘阿樱’,可直到看见您带回的碎镜……”
他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在青砖上凝成雪花形状。
后堂传来瓷器碎裂声。
我冲进厨房,只见厨娘举着菜刀抵住自己咽喉,刀刃上映着镜中女鬼的脸:“告诉阿桃,墙里的东西等不及了。”
她的瞳孔突然变成纯黑,眼窝里掉出枚生锈钥匙,正是我插在口袋里的那把。
钥匙刚触到砖墙,整面墙突然渗出冰水,霉斑褪去后露出清晰的血字:她偷了我的脸,你偷了我的命。
墙缝里飘出半片衣角,月白棉袍上绣着并蒂莲,其中一朵的花瓣被扯掉,露出底下的刺青——与我后腰的雪花胎记一模一样。
“喜欢吗?”
继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穿着母亲的织锦旗袍,颈间戴着父亲送我的银镯,“这具身体是用你母亲的基因拼的,可惜……”
她突然扯开旗袍领口,露出心口狰狞的缝合痕迹,“心脏是我的,所以每次照镜子,我都能听见她在里面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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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女鬼的脸突然浮现在旗袍的盘扣上,她左眼的血帕已经变成纯白,指尖绕着的猩红丝线穿透布料,缠上继母的脖颈:“阿樱,该还债了。”
银镯应声而碎,继母的身体像破布般瘫软,露出底下蜷缩的骸骨——她竟只有上半身,下半身是根缠绕着红绳的槐树根。
“她用我的下半身镇住你母亲的魂魄,”
女鬼的指尖抚过我后腰的胎记,那里突然传来灼烧般的痛,“而你的胎记,是用我们的血混着雪水点的——你父亲想造一个既像姐姐又像妹妹的完美容器。”
窗外突然下起六月雪,雪花落在继母的骸骨上,竟拼成母亲的模样。
她张开嘴,吐出我童年丢失的玻璃弹珠,弹珠滚过地面,映出老宅地下室的场景:父亲跪在满地镜碎片中,怀里抱着具与我identica的尸体,尸体后颈刻着“阿桃”
二字,而心口插着的,是那把檀木梳。
“他怕你母亲的魂魄夺舍,所以用妹妹的基因造了你,”
女鬼的声音混着墙里传来的呜咽,“但他不知道,每次你照镜子,我的意识就会顺着镜面爬进你的眼睛——比如现在。”
我突然无法控制身体,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灵堂,将半面碎镜按在父亲的遗像上。
镜面应声合拢,父亲的脸与镜中女鬼的脸重叠,露出他后颈的雪花胎记——原来他们才是双生子,而我和母亲,不过是他们基因实验的牺牲品。
“现在换我了。”
女鬼借我的口说出这句话,檀木梳自动飞进掌心,梳齿间缠着的不再是白,而是父亲的黑,带着新鲜的脑浆。
雪越下越大,老宅的砖墙纷纷开裂,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镜面棺椁,每具棺椁里都躺着个与我相似的女孩,后颈刻着从“阿桃”
到“阿梅”
的名字。
座钟敲响第十三声时,女鬼的身影从镜中走出,与我并排站在灵堂中央。
她左眼的血帕早已化作冰晶,露出底下与父亲相同的灰蓝色瞳孔:“阿桃,该带你姐姐回家了。”
她牵起我的手,掌心的温度与记忆中母亲的怀抱一模一样。
我们走过满地碎镜,每片镜片都映出不同的人生:阿桃在雪天被推进手术室,阿樱在镜中永远梳着同一把梳子,而真正的我,或许从未在这个世界存在过。
当踏出门槛的瞬间,司机摘下帽子,露出与女鬼identica的雪花胎记——原来他才是父亲最早的实验品,是我们从未谋面的哥哥。
“欢迎回家,妹妹们。”
他动汽车,车载电台终于清晰起来,播放的不是哀乐,而是母亲生前最爱的童谣,“雪落镜中人,梳头到天明……”
车后扬起的雪雾中,老宅轰然倒塌,露出深埋地下的巨型镜面——那是父亲用无数女孩的血肉铸成的轮回盘,而我们,不过是镜面上永远无法融化的血雪。
雨打在便利店玻璃上时,我注意到那个穿红裙的女人。
她站在路灯下,长滴水,裙角沾着暗红污渍,像朵被暴雨打蔫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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