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拎着包,站起来。
    陆眠才发现她在大衣中穿了一件深绛色的旗袍——陆眠知道她姥姥之前是做旗袍的,如此却是头一回见她穿。
    “你赶紧赶飞机去吧,来不及过年了,”
    陈旖旎看了眼表,一转头就望到了外面等陆眠的司机,旗袍精致的盘扣与领口,将她面容暄映得更潋滟,稍带落寞的神情也一清二楚,无处躲藏,“我先走了。”
    “你干嘛去?”
    陆眠跟着她站起,着急地问。
    “我去隔壁看个话剧,”
    陈旖旎偏头笑笑,“今天演的那个我挺喜欢,票买好久了。”
    “啊,你真不回国啦?”
    “不回了,晚点华人街那边,应该有烟花吧?”
    陈旖旎偏了偏头,思索着笑了起来,吟吟道,“挺近的,我路过看一眼就行了。”
    话剧比想象中没意思多了。
    出来时,巴黎飘了大半月的雪,还在绵绵无休地下落,一片氤氲的白,满世界银装素裹,更显她一人独在异乡的凄清。
    远在巴黎,不比国内除夕夜的热闹,这边一点年味儿都没有,昨日路过华人街,里面倒是一片张灯结彩的红。
    她进去转了一圈,也觉得年味儿寡淡。
    而她本身就是没什么仪式感的人,不是很在意过不过年。
    陆眠一直问她是否要回国,她并无打算。
    回去了,不知该面对谁。
    她没有亲人,也没有家。
    一场话剧个把小时,不知不觉待到很晚,快清场了她才出来。
    剧院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
    巴黎没年味儿,但这个时间点,街上也没多少人。
    一条漆黑的路望下去,大雪覆盖住,望不到尽头。
    华人街就在下一条街,陈旖旎拢了拢大衣领口,将手重新落回口袋,脚步一转,准备朝那里走去。
    突然一抬眼,就见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不远处。
    车牌很熟悉。
    s&38;r在巴黎起家,沈京墨虽常年在澳洲分公司,偶尔也会来这边。
    这是她来这边念书以来,他们法。
    虽然她早就知道,她的爸爸把她卖给了他,她又以此去交换自己的前途,这一刻,迟早会在她身上发生。
    这世上,谁对谁会是丝毫不计代价和后果的呢?
    谁能对谁毫无保留?
    他不是慈善家。
    他恶狠狠地撞进来的那一瞬,窗外突然炸开了一朵巨大灿烂的烟花。
    不远处的华人街在庆祝新年了。
    她突然疼得要哭出声,边还呜咽着问:“你会不会一辈子都恨我?”
    他不说话,只是一次比一次,都狠而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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