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照影赶紧寻着声音的方向伸手。
    噗通——
    有人摔倒的声音。
    外面陈德握在手里的刀似乎转了转,发出一声轻轻的咔哒声,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短暂的静默过后,孟眠春的声音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在黑暗中响起:
    “我让你扶我,不是让你压死我,你就不会先点灯吗!”
    叫来扶自己,能差点一屁股坐在自己身上的小厮也真是够了,他怀疑柳照这臭小子根本就是故意的。
    柳照影强作镇定,手下还不小心地按了按,只觉结实有弹性。
    孟眠春又发出了一声闷哼。
    柳照影假装自己刚才没有压到某人的胸膛,尴尬地站起身,磕磕绊绊地终于把灯点亮了。
    孟眠春坐在地上,在心底一遍遍劝自己,要忍住要忍住,还不能掐死,不能掐死……
    等站起来要走又见她举着烛台跟在自己身后,他脸一僵:“你干嘛?”
    柳照影正经地回望他:“少爷不是要解手?”
    万一他这次一跤摔进马桶里怎么办?
    举着烛台让他看看清楚。
    孟眠春额边的青筋不受控制地再次跳了跳。
    所以,这小子是打算举着烛台正大光明、敞敞亮亮地“欣赏”
    自己解手吗?
    浑身顿时泛起一阵恶寒。
    “你把它放在那里就好。”
    孟眠春指指床边的小几。
    “你确定你可以?”
    “我很确定,你……你赶紧去睡觉。”
    他没有别的奢望,只求她能去好好睡觉。
    做主子做到像他这样,怕是也没谁了。
    夜晚如此安静,柳照影心里其实也不想站在这里听某些“尴尬”
    的声音,听孟眠春这么说,赶紧扭头出去了。
    直到后半夜双喜来顶替柳照影,柳照影这才放下一颗心,爬起来进了隔壁房间。
    第二天起来,柳照影精神很不济,眼睛下一片青黑,而孟眠春比起她来,竟然也没有好多少。
    昨天柳照影那些莫名其妙的举动还是让孟眠春心底生了几丝恐惧和惊悚,他重新入睡后竟然就开始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柳照影的声音就像鬼魅似的缠在他左右,一遍遍在他沐浴和解手时重复地问着“少爷,还不脱衣服吗?”
    “少爷,还要再点一盏灯吗?”
    “少爷,那小的进来了哦……”
    真的是噩梦中的噩梦!
    实在气不过,孟眠春起来就把双喜好一顿臭骂,并且告诉他,以后自己的贴身伺候活,都由他完成,不许偷懒找柳照来顶替。
    双喜格外无辜,怎么是他偷懒呢?
    大家都是做小厮的,柳照什么都帮不上忙的话,少爷你把他带出来干什么?吃白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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