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床转楼上了,明天要手术,病人需要静养,我们主任安排去楼上单独病房休息了,你上那儿去就好了。”
    护士和她解释。
    单独病房?
    余音知道这家医院是有单间的,但单间肯定收费贵。
    他们家的状况,哪里能住得起单间。
    护士告诉她病房号,她就去楼上。
    在病区最后一间,很好找,朝南的房间,阳光将整个病房笼罩住,好似连消毒水的味道都散去了不少。
    穿着病号服的张卉敏正站着倒热水,余音跑了进去,“妈,我来吧。”
    “音音,你来了啊?”
    张卉敏的气色因为住院的关系并不好,其实她才五十来岁,年轻的时候,一点苦头都没有吃过,也就是这六年,她吃尽了半生的苦。
    丈夫投资失败,又出了车祸过世,欠了一屁股债,有个女儿要读书,她的世界天翻地覆,好不容易女儿毕业了,她被检查出来是肺癌。
    她总说上辈子作孽了,才来偿还的。
    张卉敏的头发也没有像是年轻的时候发量多了,满头的白发,让她看起来像是六十多岁了。
    “妈,我扶你去坐,我给你带了粥。”
    医院是有订餐的,价格也实惠,张卉敏说是方便又好吃,让余音少跑几趟医院,实则大锅菜能好吃到哪儿去。
    余音给张卉敏盛了一碗粥,自己又过去给她倒水,她平日里是不哭的,这六年,她知道哭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可背过身的时候,她又不自觉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有时候她挺恨她爸的。
    就这么扔下他们不管了,他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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