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蔺烛雪所指的,定然是血的味道。
    桑夜不过迟疑了一瞬便出声道:“方才我在外面摔伤了手,流了些血,所以才耽搁了送药。”
    蔺烛雪笑了笑:“桑姑娘很着急?怎会摔伤?”
    桑夜没有打算回应他这句话,她看了地上的卿蓝一眼,只见卿蓝这时候已经没了方才的紧张,似乎是因为发觉了蔺烛雪无法视物,所以他也大胆了些,甚至拿起身旁一块巾帕擦拭起了自己脸上手上沾染着的鲜血。
    自己在这边极力为卿蓝争取不被发觉,卿蓝倒是乐得悠哉,桑夜进入不归楼以后心中头一次有了起伏,只是帮人帮到底,桑夜虽不甚高兴这个突然闯入的少年,但口中却仍是道:“蔺公子,我扶你回房间吧。”
    来到这里不久,桑夜对这位只见过两三次的楼主还算是有些了解,那就是他没人扶着绝对走不过几步就能往墙上撞去。
    “也好。”
    听桑夜这么说,蔺烛雪爽快点了头,由桑夜扶着回到了后院,而那疯疯癫癫的邱先生还在房间里等着蔺烛雪。
    送蔺烛雪回屋之后,桑夜很快转身离开,却又被蔺烛雪所叫住。
    蔺烛雪坐在房中,低垂着头淡淡道:“桑夜姑娘,你说你手被摔伤了,但你刚刚扶着我的时候却是一点异状也没有。”
    桑夜住了足,冷静应道:“我都说了,不过是小伤。”
    只盼蔺烛雪不会那般谨慎,连这伤也要亲自摸一下才肯放心。
    还好他并没有当真打算这么做,不过沉吟了片刻,蔺烛雪便朝桑夜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桑夜往外走着,却忽的听屋中蔺烛雪又道:“之前你拿宁神丹的那个房间有伤药,你自己去找吧。
    这不归楼里除了不能动手和必须听我的话之外,没别的什么规矩,你想要什么东西都自己拿就成了。”
    桑夜听着,脚步不停离开了小院,再度回到楼中。
    不知为何她很不愿遇到蔺烛雪,蔺烛雪这人双目看不见,说话却是神神叨叨似乎每句都往人身上戳,同他说一句比同百里念说十句还要累。
    但是桑夜显然还忽略了一个人,若说同蔺烛雪说一句比同百里念说十句还要累,那么同卿蓝说一句就比同百里念说一百句还要累。
    “我说了我不是来帮你的。”
    站在门口看着依旧和方才一样端坐在地上的少年,桑夜只觉得自己一开始就不应该多事打开了这个房间的门遇到这个叫卿蓝的人。
    卿蓝眨眼笑道:“姑娘都已经救了我一次了,便不必再解释了。”
    他捂着胸口的伤轻轻咳了两声,忽的朝桑夜伸出手来,“我好像在地上坐太久了没什么力气,姑娘你能不能帮忙扶我一把?”
    桑夜微微蹙眉:“多事。”
    卿蓝又扬了扬手,唇畔带笑,一副等着桑夜将自己拉起来的模样。
    桑夜嘴上不愿,最终却仍是没能敌过卿蓝的笑容,认命的叹了一声将人给拉了起来,并扶着他回到房中那张床上。
    她将人按住,小心翼翼的看了他肩膀上和腹部的伤口,道:“伤得并不重,还好都避过了要害,只是失血过多没有处理而已,你自己不知道止血?”
    卿蓝尴尬的笑笑:“没受过这种伤。”
    “……”
    桑夜完全不敢想象眼前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是怎么闯过不归楼外面那可怕阵法进来的。
    说归说,桑夜最后仍是替卿蓝包扎了伤口顺便从隔壁房间偷来了几瓶伤药洒在了卿蓝的伤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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