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江重踏汉口镇,多少往事涌心头;归途北上一月余,黄河渡口显春色。
    )大白骡飞奔的步伐让耿正兄妹三人恰恰地赶上了头班渡船。
    临近年关了,天气也太冷,渡船上只搭载了差不多三成的客人。
    由于在上船之前已经没有时间祭奠白幺爹了,耿正就坐在船尾上拉了一段儿随心自创的二胡别离曲儿。
    对白家逝者的深深怀念和与其生者的永远别离,以及父子们南下创业以来所有往事的回忆,汇聚成太多太多的伤痛与感慨……耿正此时拉出的二胡声儿,恰是耿家兄妹三人的心曲,既委婉动听,又催人泪下……在这段儿委婉动听催人泪下的二胡声中,耿英和耿直往江里撒了一些纸钱,丢了一些点心糖果什么的。
    耿英一边撒纸钱一边含泪轻轻地说:“白幺爹啊,我们要回去了,可我们爹爹……”
    耿直一边丢点心糖果一边轻轻念叨着:“白幺爹啊,船老大伯伯也去了,你们这老哥俩又在一起做事了,可您知道吗?我爹他……”
    西北风呼呼地刮着,渡船不断地左右晃荡,二胡曲儿的声音也有些颤颤巍巍的……渡船很快就到达北岸了,稀稀拉拉的乘客开始不紧不慢地陆续上岸。
    耿正收起二胡,兄妹三人再次专注地默默朝着随风起波躁动不安的江面上望望,跟随大白骡的步伐踏上了汉口镇的土地。
    这是一块让兄妹三人终生难忘的土地啊!
    九年多之前,他们跟随爹爹远离故土和亲人,在这块陌生的土地上首次创业。
    爹爹的谆谆教诲,首次创业过程中父子们的艰辛、最初的成功,以及之后的挫折,对于成长中的他们来说,那都是难得的历练和最宝贵的精神财富啊!
    自从那次这里发生特大洪灾父子四人无奈过江之后,耿家兄妹三人就再也没有踏上过这块土地。
    回想当年,他们无奈离开这里时,那条通向码头渡口的道路上满是洪灾过后的杂物和淤泥,他们背着行李卷走得异常艰难。
    而如今,同样是这条通向镇内的道路,路面上却是这样的干净和平坦,而且似乎还宽敞了一些,大白骡昂首挺胸走得很是带劲儿。
    耿正说:“这里离进镇还有一大截儿路呢,咱们都上车吧!
    进了镇里再下车打听,看张伯伯一家后来又来了没有。”
    于是,三人都上了车。
    耿英说:“你俩注意着点儿,走到咱们当年开店的附近就下车打听,那里住了不少人呢!”
    耿正说:“你安心坐着吧,我俩会注意的!”
    耿直也说:“我很想再看一眼咱们当年开的店和住过的小楼房,还有那个小院子!”
    耿正轻轻叹息一声,说:“唉,物是人非了啊!
    但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要去看一看的。”
    然而,洪灾过后已经八年多了,重新发展起来的汉口镇早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
    望着眼前的街道和楼房,耿正和耿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那一大片居民区了。
    “吁—”
    耿正指挥大白骡停在路边,跳下车来说:“咱们就在这里下车走着开始打听吧!”
    耿直紧跟着也跳下车来,说:“哥,我怎么看不到咱们当年开的店了啊?走了这么多路,应该差不多到了耶!”
    耿英也扶着哥哥的手下了车,仔细地观看周围,说:“应该就是这一片了!
    唉,我看咱们也别找了,看这样子,那座小二楼早就被人重新拆建了。”
    耿正也远远近近仔细观望一番之后,轻轻地说:“是啊,这里不比武昌镇,变化实在太大了!
    咱们当年开的那个小店是不可能再看到了,现在只能是尽量地打探打探,看看能不能找到张伯伯一家!”
    起风的冬日里,天气格外晴朗。
    太阳慢慢升高了,尽管天儿依然很冷,但街道两边大大小小的百货店铺都已经在开张营业,街面上的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兄妹三人一边走一边打听,但无论是各家店铺的掌柜伙计,还是街面上的老少行人,都没有人听说过有从黄河北边过来做生意的张氏一家。
    过午了,几乎踏遍了所有店铺的门槛儿,也问了无数的街上行人,然而终无任何结果。
    耿英失望地说:“没有希望找到了,张伯伯一家人根本就没有来到过这里!”
    耿直说:“张伯伯是个做生意的老手了,他不会放弃做生意的,可他们去了哪里呢?”
    耿正说:“唉,没有办法,只能是回家之后再去张伯伯的老家跑一趟了!
    走,我们简单吃点儿饭尽早赶路吧,天黑之前还可以赶到下一个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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