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说:“再有一个多月,就是老爷和夫人去世十一周年的忌日了,姑娘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催催大公子和大夫人,最好在老爷和夫人忌日之前赶回去?”
    桑拧月眼里重新有了光亮,她认真的思索着奶娘的话,又掰着指头算了算日子,确实,距离爹娘的忌日,只剩下一个半月左右的时间了。
    不过催促兄嫂么……
    桑拧月说:“还是不要了,左右已经错过了那许多个忌日,也不在乎今年这一个。
    大哥的公务要紧,女干细的事情事关重大,不把这人揪出来,以后不知道还有多少百姓和将士会无辜丧命。
    大哥对此事忧心的紧,今天从这边离开后就回水师大营忙这件事情去了,我们还是别给大哥大嫂他们添乱了。”
    奶娘也就是随口一提,本就是转移桑拧月的注意力的。
    可听到姑娘说,今年老爷夫人的忌日还赶不回去,她心里又不得劲起来。
    桑拧月见状就笑着说:“往好了想,指不定过不了多久,那女干细就能被抓到呢。
    闵州到晋州距离虽不算近,但如今这个季节多东南风,咱们从闵州往晋州去顺风又顺水,真要是全力赶路,天也能到达。”
    所以,没必要催促兄嫂,就给大哥一个月时间,即便一个月之后再抓到女干细,也是不迟的。
    又和奶娘絮叨了一会儿,老宅该如何大修是好,大哥娶了大嫂有了侄儿,是不是把旁边两个院子也并到大哥的院子里更宽敞等等。
    说着说着桑拧月忍不住打起哈欠,困意上涌,她被奶娘催着上床躺着去。
    上了床她那脑子也不歇息,想七想八的,连老宅中那棵歪脖子樱桃树都想到了。
    就这般想着想着,不知何时她的呼吸均匀下来,等素锦再回去看,她人已经沉沉的睡着了。
    素锦见状才放心下来,随后轻巧的给她放下帐幔,而后又悄声走了出去。
    门外有两个小丫鬟守着,再远一些的地方,有个小厨房并一个小茶房,如今素问和素英两人就在里边坐着。
    素英手中拿着红绳在打络子。
    她手上有力,动作也灵敏,也不见她怎么用心,可那络子却打的很快,不一会儿功夫就显出祥瑞的图案来。
    看见素锦走进来,素英也没说什么,冲她微颔首就又专注的打起了络子。
    素锦将目光转向素问,素问在开水煮茶,此时她面前放着一个小火炉,炉上放着茶壶,里边的水咕咚咕咚冒着泡,早已经煮沸了。
    可素问的心思显然不在茶壶上,以至于水汽将壶盖顶了起来,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整个人皱着眉、抿着唇,一副不知道在苦思什么的模样。
    还是素英伸手将水壶提了起来。
    水壶放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碰撞上,这才惊醒了素问,素问猛地回过神来。
    熟料才艺回神,素问就见素锦正一脸不善的看着她。
    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事儿,素问心中一清二楚。
    她不心虚,即便被素锦找上门,面上也坦坦荡荡、毫无心虚躲避的姿态。
    素锦见状更气了。
    任是她这般好脾气的人,此时眼里也喷了火,“我知道你们是侯爷的人。”
    素问和素英都看向素锦,素锦就说:“侯爷送你们到姑娘身边,我想着应该是让你们护持姑娘安全的,而不是,而不是……”
    而不是让你们见缝插针,有意无意在姑娘面前提起侯爷,以及与他有关的事情,让姑娘为她痴狂,为他魂不守舍的。
    沈候那般自傲矜贵的人,绝不会做下这等无耻下流之事。
    素锦对沈廷钧的人品无疑是信服的,侯爷除了在姑娘这个女色上有些把持不住,其余的她没有发现任何不妥当的地方。
    所以,今天这件事,绝对是素问自作主张。
    可你这么做,你对得起姑娘待你的一片诚心么?
    素锦:“你不能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你自问,自你来了府里,姑娘可曾薄待过你?你领着姑娘的俸禄,回头却心向着侯爷……若真是侯爷给出的月例丰厚,那我求求您,还是回去侯爷那边当差吧,你这般身在曹营心在汉,姑娘身边委实留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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