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刃。”
    独孤虚白垂眸:“是个好名字,很好。”
    “夙萤啊,我自踏上平罗山时就有一个预感,”
    独孤虚白盘膝于地,闭目道:“这次道法大会,大概就是我能够参加的最后一届了。”
    姜夙萤瞬间明悟了他的言下之意,脸色大变:“前辈!”
    “不必难过,武林中人少有长命,我今年八十有六,活到现在,已是长寿了。
    点苍山后继有人,我没什么遗憾,若说遗憾,有你刚才这句话也能释然了。”
    独孤虚白道:“你坐下,我最后再传一样心决给你,你我虽无师徒名分,却实在有缘,传给你后,你一定要勤加练习,心决可涤净杂念,对你修行大有益处。”
    虽然唐东山大部分都是自学成才,但能把他引上这条道路的独孤虚白,谁敢说他在道法上没有自己的心得呢?姜夙萤跟着坐在地上,跟着独孤虚白的话语和动作运转内力。
    “无一物非天,无一物非命,无一物非神,无一物非玄。”
    “人皆可曰天,人皆可曰神,人皆可致命通玄,不可彼天此非天,彼神此非神,彼命此非命,彼玄此非玄。”
    丹田内真气旋转,姜夙萤闭目感受,觉得那缓慢旋转的气流中有一滴水珠渐渐凝聚成型,闪着月白色的微光,热热地在五脏六腑中流动。
    然后,独孤虚白的手贴上了她的肩膀,一股浑厚温润的热流骇然涌进了姜夙萤的身体中!
    姜夙萤猛地睁开双眼,失声道:“师父!”
    师父二字脱口而出,至少此刻,她再也不想生疏地叫独孤虚白前辈。
    “凝神!”
    独孤虚白额上隐有冷汗,但表情依然是平静从容的:“东山比我走的远,这内力,他是用不上了,你接着便是。”
    姜夙萤眼底的湿润越来越浓,浅樱色的唇瓣微微颤动,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半挂在面颊上,作为被传输者,她能感受到独孤虚白的决心,遂不再发一言,专心炼化内力。
    “一情冥为圣人,一情善为贤人,一情恶为小人。
    一情冥者,自有之无,不可得而示;一情善恶者,自无起有,不可得而秘。
    一情善恶为有知,惟动物有之;一情冥者为无知。
    溥天之下,道无不在。”
    独孤虚白毫不吝啬地将自身一半的内力送给了姜夙萤,倒不是不想送另一半,只是若一次性送出,姜夙萤很可能爆体而亡。
    “记住你的诺言,一定要走出一条属于你自己的道!”
    这是独孤虚白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他深吸一口气,仰天一叹,就此坐化。
    一旦开始炼化内力,姜夙萤就不能停止,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用善意融化她心中一切偏激阴霾的老人盘坐着垂下头,这一低头,便再也没抬起来过。
    不能再看,再看就会白费师父的苦心。
    姜夙萤微闭噙泪的双眼,不断颤动的睫毛却暴露了内心的哀恸。
    她泣不成声。
    ———————————唐东山突然睁开双眼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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