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叫了一声,等他念到第三次,阿宝就知,这人是醉了,在说醉话。
    阿爹醉了,也会这么笑眯眯的叫人,还会摸钱给她买糖吃。
    看到裴观吃醉了酒跟阿爹醉酒一个模样,阿宝抿嘴笑了,漫口答应他:“哎,你要说什么?”
    裴观什么也没说,只是又叫一声:“阿宝。”
    阿宝便文答声
    她才觉着有趣儿,就见裴观把手伸了过来,伸手摸她腰带上系着的同心结。
    这个结子繁杂得很,阿宝学了得有半个月。
    可裴观伸手便将她腰带解开了。
    这人明明醉了,怎么到这时又清明起来?
    “你……”
    阿宝不敢说话,肩腰被搂住,双双滚进床帐中。
    阿宝初时还记得那画册上画的,再后来就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只知道帐外红烛,真的烧了一夜。
    第二天一清早,燕草戥子几个就起来了,她们跟来的人少,就更要得力。
    人人都换了一身一样的鹊登梅枝图案的新衣裳。
    却不都是一模一样的,上衫的式样都有些不同,只是一穿出来,就叫人知道这是少夫人身边的丫头。
    连簪环耳饰也都分别不大,这是燕草的主意:“咱们进去头一日,不论姑爷待咱们姑娘如何,底下人这关得过。”
    她们人虽少,也不能让内宅上下的仆妇丫环们小瞧了她们。
    四人捧盆提壶,结香托着一盘梳篦,螺儿抱着待会要换的新衣,一字排开,站在廊下,不言不动,只等里头有动静。
    白露也早就起来了。
    昨日螺儿已经认过人,一眼就瞧出来,白露就是预备好的房里人。
    今日燕草见她,便冲她颔首微笑。
    燕草在看白露,白露也在看燕草,心里暗暗猜测,难道这是少夫人带过来,预备在不方便的时候,侍候公子的?
    可要这么说,相貌也太寻常了些。
    一共就带过来四个丫环,看相貌,倒是那个叫结香的最出挑,难道是少夫人自己容色倾城,根本用不着丫环?
    京中也确实传言,说林氏女貌若天仙。
    白露心中不住猜测,也对燕草报以微笑。
    两班人一左一右,立在松风院正堂前的廊下,等了许久,里头还没动静。
    白露看一眼燕草,还想同她换个眼色的。
    燕草却一眼也没看她,她抬头看看天光,伸手叩门。
    裴观在里头道:“进来罢。”
    几个丫头鱼贯而入,就见他已经披上了衣裳,散着头发,手中拿着把金剪子,站在龙凤花烛前。
    裴观看一眼燕草:“她还在睡。”
    本该是戥子上前的,可她还没走到帐前,就闻见一股味儿,一时不敢去掀帐子。
    燕草脸色不变,将手中铜盆交给戥子,自己拎着裙子迈到踏脚上,将帐子掀开,轻声道:“姑娘。”
    白露在外头探了一眼,一时面红耳赤。
    就见少夫人一头乌发散了半床,雪白面颊枕着乌缎似的头发,露出半边胳膊来。
    这睡相,戥子是常见的,阿宝畏热,到夏日恨不得脱得只剩一件小衣,今日看却有些不敢,低下头去,拿过寝衣。
    结香螺儿已经备下了水,燕草摇醒了阿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