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三年冬,富阳人唐宇之因抗检籍之政,聚众为乱。
    三吴响应,声势浩大,连下桐庐、钱塘、盐官、余杭数十城,杀东阳太守、宗室萧崇之,官军不能抗。
    四年春,于钱塘称帝,窃称吴国,伪年号兴平——”
    造反一年都不到就称帝?
    王扬听到这儿摇摇头。
    只听女郎续道:
    “宇之势盛,地方难制,天子以冠军将军陈天福为前军将军,任主帅;以中宿县子爵刘明彻为左军将军,为副将;率宿卫禁军前、左两军平叛。
    军至钱塘,大破宇之,乘胜进兵,平定诸郡县,传宇之之至于京都。”
    女郎说到儿便停住,王扬见对方不再说话,问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禁军于平叛之余,大肆抢掠,搜金刮银,不分士庶。
    三吴之地,所过狼藉。
    百姓怨声载道,士族群议汹汹。
    此案上达天听,朝廷追查,言陈天福为敛财,纵兵劫掠,又将所掠财物,偷运回京。
    天子震怒,判陈天福斩弃市,曝尸于街,刘明彻免官削爵,付东冶为奴”
    女郎说到这儿,声音微哑。
    原来如此。
    我说她身上怎么总有股冷冰冰的决然意味,看她年纪和谢星涵应该差不多大,四年前父亲惨死,也算是童年创伤了吧。
    女郎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是不是认为我父亲死有余辜?”
    王扬心道:这确实不冤
    “但我告诉你,我父亲是被冤枉的。”
    “冤枉的?”
    “是。
    我家虽不是大富之家,但也不缺钱用。
    父亲生活规律,不讲吃穿,除了好武好马,也没有什么嗜好。
    自我母亲去世后,不仅没有再娶,连妾都没纳过。
    家里根本就没有要用钱的地方,他劫掠做什么?
    况且他治军一向很严,还常和我说京中高官贵戚很多,告诫我凡事忍让,总无大错。
    所以他平日行事规矩低调,从不与人生抵牾。
    这样的人说他纵兵劫掠,还把几大车的财物偷运回京,无论如何我也不信。”
    王扬想了想,问道:“你说令尊是冤枉,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但我知道,阿爹绝不会做这种事!
    并且有一个疑点,我父亲在斩前就已经死了。
    官府推定,认为他怕牵连亲属,畏罪自杀。”
    王扬疑惑道:“自杀还能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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