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日历一页页撕下,日子也跟着慢慢过。
    将近一个月后,从北地寄来了周华成和刁老精心准备的包裹。
    拿到包裹这天,正巧碰到王冬雪小儿子满月。
    沈十七兄妹俩跟着爷爷替家里去吃满月酒,回来就趴在张春暖面前一顿学。
    “村里的伯娘们都说冬雪嬢嬢好福气,婆婆妯娌帮着坐月子,还给做满月酒……妈妈,什么叫坐月子?”
    沈八月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两只小肉爪子里抓着油津津的油炸粑粑,吃得小嘴也一圈油光。
    张春暖瞄了一眼她的两只手,尽可能远地拉开母女俩之间的距离。
    她是不懂,这种掺了糖精的油炸粑粑有什么好吃的。
    听说满月酒上,桂花婶子还给双胞胎装了一大碗带回来。
    家里好贵的点心多得是,也没见他们那么爱吃啊!
    后来还是小三子点醒了她:“弟弟妹妹们吃太多好点心了,觉得油炸粑粑新鲜就多吃了些嘛!”
    于是张春暖懂了,还是得饿几顿才行!
    言归正传,面对女儿的疑问,她祭出万金油武器:“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沈八月哦了一声,注意力转到手里的油炸粑粑上。
    张春暖的目光落在坐在一旁,沉默地端着小脸,一副陷入思考中、深沉模样的儿子身上。
    “十七你在想什么?”
    沈十七回过神,摇摇头,“没想、我什么也没想。”
    张春暖狐疑地看着他,这小子又一个人在心里琢磨什么玩意儿啊?!
    怀孕后她的脾气和耐心越来越差,看谁都不太顺眼,尤其是周浩然那厮,越看越觉得讨嫌。
    好在面对亲生的龙凤胎,她尚保留着一丝由母爱衍生而出的耐性。
    “十七,你还小,妈妈希望你无论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都可以告诉妈妈。”
    她说着,轻柔地摸摸儿子的脑袋。
    沈十七粉嫩的小嘴唇嚅了嚅,放在膝盖上的小手紧握拳头,才抬头认真地看向张春暖,问道:
    “妈妈,华成叔给弟弟取了大名,叫周锦泰,为什么我和妹妹没有大名?”
    张春暖闻言忍俊不禁,“谁告诉你,你们没大名的?你大名叫沈温瑜,你妹妹大名叫沈温慈,都是妈妈给你们起的哦!”
    说到这里,张春暖心里不禁自得起来。
    整个山脚村…不,应该说整个和平大队,整个大良公社,就没有比她儿子女儿更好听得名字了!
    “为什么弟弟跟他爸爸姓周,我和妹妹不是呢?”
    儿子的问题打断了张春暖的思绪。
    早在确定她怀孕前,龙凤胎就开始改口叫周浩然爸爸了。
    虽然只是三次里边有一次这么叫,但也让周浩然开心得跟个一百四十斤的傻子似的。
    孩子的记忆总在更新,再加上周浩然对他们比张春暖这个亲妈还有疼爱,他们早就忘记周浩然后爹的身份,直接把他当亲爹了。
    刚开始张春暖意识到这个问题时,还想着要不要跟孩子解释一下,后来见他们父子女三人相处融洽,比起亲的感情还要深厚,便把这事儿抛诸脑后了。
    孩子还小,现在说了他们也不一定懂,等他们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的。
    就是这样的鸵鸟心理,让她在突然面对大儿子的问题时,心里竟然慌乱起来。
    沈十七久久得不到妈妈的回答,只执拗地看着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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