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仪仗到得福康宫门首。
    崔思宜冷向脸上鞭痕未愈的太监道:“去吧,为本宫通传。”
    那太监畏缩着,强压下恐惧带来的肢体反应,捏着嗓子道:“太后娘娘早有交代,若是……”
    他一双眼睛贼溜溜地看向江书,“若是玉书姑娘来了,叫姑娘进去请安。”
    “什么?”
    崔思宜皱眉,“那本宫也一并进去,向母后请安。”
    “不、不可……”
    太监颤颤巍巍伸手去拦,“太后交代了,她老人家还不想见皇后娘娘……”
    他小心翼翼,“娘娘可先行回去……”
    崔思宜手指摸上鞭柄。
    “娘娘,不可……”
    玉荷按住崔思宜的手。
    前几次她鞭抽福康宫太监,是因为太后太过分了,欲对堂堂皇后行种种折辱之事。
    崔思宜此举,是在立威,还说得过去。
    可今日,太后只是要召见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皇后若连这都不肯,传出去,恐叫前朝言官抓到把柄,弹劾崔家。
    老镇北王已是不在了,哥哥又远在北疆,朝堂上能为崔家说话的人,本就有限。
    经不起这一次又一次的消磨。
    崔思宜眸光闪烁,手指仍旧紧紧攥着软鞭裹了丝绸的手柄。
    江书满是伤痕的小手,也覆上崔思宜手背,“娘娘,让奴婢去吧。”
    “你……”
    崔思宜的手指终是垂下,她无力地叹了口气,“万事小心。
    本宫就在这里等你,接你回宫。”
    跟着太监往福康宫里走的每一步,对江书来说都是折磨。
    曾经满是欢声笑语的福康宫,此时此刻,静得令人窒息。
    那么多宫女太监,连一丝衣裙摩擦的声响都无。
    沉默像一大块从天而降的孝布,沉甸甸硬邦邦地罩在每个人身上,封住他们的口鼻,叫他们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行在其中,江书不自觉地脊背绷紧起来。
    直行到内殿,身边太监低声提点,“玉书姑娘,快拜见太后。”
    江书跪下,“奴婢长春宫玉书,给太后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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